一晚上的氣終於找到了出口。

曲貴人這才舒坦了些，扶著紅衫的胳膊道：“累了，扶我去洗漱！至於這個賤婢降為二等宮女！以後別在我面前晃悠！！”

她忍了一個晚上了。

其他倒也就罷了，最重要的是皇上還和公主一起跑了！

翠袖偷雞不成蝕把米後，曲貴人又一連得了好幾日的恩寵。

雖然大部分時間慕容臨深都只是過來用個晚膳，但對於這些見一個月都見不到君面的嬪妃來說，這已經算是隆寵了。

曲貴人春風得意，恨得後宮一眾女人咬牙切齒蠢蠢欲動。

甚至有人打聽到她當初送湯的行為，也仿著她送了幾回，但壓根沒有什麽效果。

琳瑯依舊每日變著花樣燒菜，忙得腳不沾地，都沒什麽時間模擬。期間還給枕夢公主做了好幾回點心，攢下一筆銀子時。

榮妃終於出手了。

皇上連著兩日都翻了她的牌子。

甚至都沒有過來用膳，直接截斷了曲貴人的傳奇。

第二去給太後請安時，顧良媛甚至譏諷了她好幾句。

“送菜能有什麽用？人家榮妃娘娘可是送人，把自己身邊陪著多年的大宮女給了皇上……”

“這死物又哪能和活人比呢？”

顧良媛也是好久未見聖面，心裏頭煩躁。

但她攀附榮妃，這會兒有氣自然不可能往上頭出，幹脆就一股腦朝向位份比她低的曲貴人了。

當天回宮，曲未柔就一連摔碎了好幾個茶具。

想著方才顧良媛的一番話，她猶豫了下，忽然狠了狠聲：“去把琳瑯給我叫進來！”

紅衫見她釵環衣裳淩亂，神情如同修羅，慌忙應了聲是。

出去後卻是一把拖住了琳瑯，壓低聲道：“小主喚你呢，她這會兒發了好大的脾氣，等會兒進去後你自己多註意些。”

“多謝姐姐提醒。”

琳瑯剛燒完菜，身上的圍裙和襻膊都還沒摘。心底沈了沈，知道這一關終於還是來了。

裏間一地七零八落的碎瓷片。

琳瑯特地暗暗挑了塊好的地兒，規矩行禮，“小主。”

她一進來，曲貴人便睜開了眼。

目光像把刀子一樣停在她的臉上，像是恨不得剜下一層。

她伸手掐了琳瑯的臉，細細打量起來。

少女年歲尚輕，面頰還是軟乎乎的嬰兒肥。觸手溫潤細膩，宛如一塊上好的暖玉。

不說驚為天人。

卻另有一種仿佛春日之下綠植盎然富有生氣的美感，尤其是在這灰冷的深宮中，更是顯得格外生機勃勃。

不像是花，倒更像是旺盛頑強永遠向上攀爬的藤蔓。

“和你一比，榮妃那個大宮女就不算什麽了。”

曲貴人既滿意又覆雜。

就算是榮妃，也別想踩著她！

“小主……”

琳瑯再一次在心裏，把那貌美標簽咒罵了個狗血淋頭，面上卻是恰到好處地露出迷茫不解的表情。

“明天你做一桌好菜親自送過來，要是皇上有來的話，你就留下來陪著說說話。”

曲貴人努力柔和下臉。

但找人往龍榻上推，這事怎麽想都多少有些崩不住。

琳瑯保持著天真溫順小鹿的外相，心底已經掀起狂嘯。

說尼瑪呢說話！

把塞人說的這麽文雅！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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